第二章 量子烙痕
程弈踏入青海湖底实验室时,防辐射服里的冷汗正顺着脊梁滑落。陆明远生前设计的量子通信屏蔽层将湖水压强转化为某种低频嗡鸣,听起来像是万亿个量子比特在同时坍缩。他的防护面罩蒙着淡蓝雾气,折射出培养舱里漂浮的类脑芯片——那些细如蛛丝的神经突触正以每秒七千次的频率震颤,在液态氮低温下形成诡异的冰晶花纹。
陆星野把父亲遗留的7nm工艺手册摔在控制台上,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老照片。2002年上海微电子装备公司首台光刻机验收现场,年轻的陆明远与满头银发的德国工程师并肩而立,背景里那台庞然大物的分辨率还停留在90nm。程弈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的折痕,忽然注意到德国工程师胸前的工牌编号:TSMC-EUV-001——那是台积电首台极紫外光刻机的原始研发代号。
「良率92%是理论极限。」陆星野的声音裹着金属共振的嗡鸣。他掀开培养舱的观察窗,液态金属里悬浮的类脑芯片突然加速旋转,在舱壁上投射出类似人类脑电波的频闪图形。「欧盟‘人类大脑计划’淘汰的神经形态架构,被朱雀改造成量子计算机载体。她说这玩意能绕过冯·诺依曼瓶颈,直接用量子隧穿效应模拟突触信号。」
程弈的视网膜投影突然跳出血色警告:【检测到境外量子密钥破解尝试】。他转身时撞翻盛满硅晶片的托盘,十二枚未封装的昇腾920芯片滚入冷却液池,表面蚀刻的青海湖坐标在蓝光中扭曲变形。培养舱里的液态金属突然沸腾,数百个纠缠态神经元像深海发光生物般游弋,在舱壁上拼出欧盟量子实验室的徽章。
「三天前的雨夜,她从中芯国际的通风管道倒挂下来。」陆星野的喉结滚动,仿佛再次看见朱雀湿漉漉的刘海扫过正在沉积的晶圆。「当时我在调试N+2工艺的金属互联层,她的口香糖黏在ASML光刻机的校准镜头上,导致三批晶圆出现纳米级偏移——但诡异的是,错位图案构成陆明远生前未完成的良率公式。」
实验室的量子时钟突然加速。程弈凝视着全息屏上跳动的封装良率数据,忽然想起在华尔街操盘半导体期货的暴雨夜。那天他黑进台积电的制造执行系统,发现某批7nm芯片的良品率曲线出现量子振荡——此刻同样的震荡正出现在青海湖的3D封装线上,只不过频率被放大了十二个数量级。防辐射墙的某个角落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朱雀倒悬的身影从通风管垂下,她手中的激光笔正在钛合金墙面刻写符号:
「台积电的EUV光刻机每小时吞吐300片晶圆,而我们可以用量子隧穿直接在硅基板上雕刻晶体管。」她的足尖勾着量子通信光纤,腕骨上的刺青泛着幽蓝——那是用超导材料纹刻的麦克斯韦方程组。「知道为什么中国28nm光刻机能突破衍射极限吗?因为我们在光刻胶里掺杂了拓扑绝缘体纳米颗粒,让光子沿着十二维流形传播。」
警报声炸响的刹那,培养舱里的类脑芯片渗出暗红色组织液。陆星野疯狂敲击控制台,父亲遗留的良率公式在全息屏上崩解成希格斯玻色子的运动轨迹。境外黑客的量子密钥像食人鱼群般撕咬着封装系统,十二台正在组装的昇腾920芯片同时爆出蓝光——由3421个量子比特构成的硬件木马,正将中国首条3D封装产线改写成自杀式武器。
程弈扯断神经接口线缆的瞬间,视网膜里炸开陆明远的手稿残影。1988年龙芯总师胡伟武在斯坦福大学的笔记边缘,用红笔潦草写着:「每代制程突破都是量子力学对经典物理的背叛」。他拽住朱雀的防护服背带将她拉下通风管,少女后颈的量子接口闪着幽蓝光芒,如同深海鮟鱇鱼的诱捕器。
「启动燧原科技的存算一体架构!」程弈将三枚未污染的芯片拍进主控槽,「用寒武纪的异步电路吸收量子噪声,把硬件木马转化成稀疏化计算的触发条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培养舱的观察窗突然映出陆明远临终前的面容。老院士躺在ICU病床上,插着呼吸机在草稿纸写下的最后一个参数,此刻正通过量子纠缠态穿越时空,修正着封装线上的致命误差。
陆星野的拳头砸在紧急制动按钮上,父亲的照片被震落进冷却液池。当国产12nm芯片在量子噪声中完成第1024次自检时,防辐射墙突然变得透明——三百米深的湖水里,青海裸鲤群正以斐波那契数列的轨迹游动,鳞片反射着上海微电子新一代光刻机的激光波长。朱雀舔了舔虎牙上的血渍,将三枚完成封装的芯片抛向程弈:「良率94.7%,顺便说个好消息——白宫刚刚切断了A800芯片的对华供应。」
程弈握紧芯片时,北斗三号的铷原子钟正掠过近地轨道。卫星搭载的国产振荡器精度已达三百万年误差一秒,而掌中滚烫的3D封装体,正在颠覆这个数字的物理意义。防弹玻璃外,沙尘暴撕扯着戈壁滩的红柳,某个纤瘦身影在地平线上拉出修长的量子干涉条纹——那是朱雀用激光笔在云层写下的倒计时:【11天23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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