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太欺负人了!
在大夏两百余年的国祚中,鸿胪寺也曾拥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周边邻国及边陲土司们时不时便会派遣使臣,乃至于亲自进京朝贡。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托于大夏国力而存在的鸿胪寺,也不可避免的"衰退",渐渐沦为朝中的清水衙门。
但得益于前几日进京"观礼"的北凉使团,往日里门可罗雀的鸿胪会馆总算拥有了一丝人气。
在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长公主拓跋嫣之后,以宇文觉为首的北凉使团们也一改之前在城门外"嚣张跋扈"的模样,老老实实在使馆内安顿下来,默默等候着大夏皇帝的安排。
而这一等,便是足足五天。
...
...
环境优雅的院落中,年岁已高的宇文觉似是对当下的处境颇为满意,半躺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扑面而来的鸟语花香,脸上瞧不出半点身处"异国他乡"的局促感。
在庭院角落,身材魁梧的独孤信等将士也是卸下了防备,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不时便有惬意的哄笑声响起。
"宇文大人,"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窸窣的脚步声,一道略有些突兀的呼喝声打破了庭院内祥和的气氛。
放眼望去,只见得身着绯袍的鸿胪寺卿张典正在几名官员和随从的簇拥下,缓缓迈入了庭院,脸上涌现着些许笑容。
不过在笑容背后,张典的眸子中却闪过转瞬即逝的狐疑之色。
这群北凉人心中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居然真的心无旁骛的安顿下来,既没有派人刺探东京城中的虚实,也没有四处活动,使得皇城中本打算作壁上观的陛下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大冢宰,是张大人到了.."轻轻将手中的筛子搁置于一旁,独孤信大步行至宇文觉身旁,并将其搀扶起身。
"哎呦,是张大人到了.."也许是思绪有些恍惚,也许是上了年纪,听力有所下降,直至独孤信再一次强调来人的身份之后,略显迟钝的宇文觉方才反应了过来,赶忙笑容可掬的作揖行礼。
"宇文大人客气了。"面对着在北凉素有"国师"之称的老狐狸,平日里在朝中犹如透明人一般的张典自是不敢拿大,转而欠了欠身,介绍起身旁官员的身份:"这位是我大夏的户部尚书,郑大人.."
相比较在朝中挥斥方遒的衮衮诸公,他这位鸿胪寺卿不过是个滥竽充数的吉祥物罢了。
真正的大佬,另有其人。
"户部尚书,郑大人?"闻言,宇文觉略有些浑浊的眸子中便猛然射出了一道精光,本是佝偻的身躯也不自觉的挺直了几分。
事实上,其实早在张典等人刚刚迈入这院落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张典身旁那位同样身穿绯袍的官员。
他只是没有料到,这名瞧上去其貌不扬的官员,便是大夏天子的心腹肱骨,素有"钱袋子"之称的户部尚书郑恂。
看来,大夏的那位天子,有些坐不住了。
"下官郑恂,见过大冢宰,"作为大权在握的九卿之一,郑恂自是不会太过于热情,仅仅是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便算打过了招呼。
"郑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好消息告诉我等?"
"贵国的皇帝,终于有时间见我们了?"
不同于刚刚对鸿胪寺卿张典的"和颜悦色",明明郑恂的身份地位更加显贵,但宇文觉的眼神却是渐渐冰冷,声音中也透露着一股厌恶。
时至如今,关于大夏和纥奚南私下和谈的诸多细枝末节早已真相大白,郑恂在那双"和谈"中的所作所为也被外人所熟知。
虽说双方的立场泾渭分明,但宇文觉对于眼前毫无廉耻之心的郑恂,也谈不上半点好感。
尽管郑恂间接将作为两国缓冲地的定州割让给了他们北凉,并且还赔偿了大笔钱粮辎重...
没有"汉奸"之名,却有"汉奸"之实,这便是宇文觉对郑恂的第一印象。
"我国陛下政务繁忙,还请大冢宰稍待。"
以郑恂为人处世的本领,自是听出了宇文觉话里话外所透露出来的厌恶,声音也不由得冰冷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
来势汹汹的北凉大军已是无功而退,桀骜不驯的拓跋嫣已是沦为他们大夏的阶下囚,命运掌握在他们大夏的手中,而他郑恂也不是昔日那个战战兢兢,卑躬屈膝的使臣!
反观眼前的宇文觉等人,才是有求于他们大夏!
一念至此,郑恂便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胸膛,眼眸中涌现了戏谑,似是已然预见到待会,宇文觉等人对他低三下气的那一幕。
"既然如此,那郑大人还来干什么?"
"独孤信,替老夫送客。"
就在郑恂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道不满的厉呵声猛然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放眼望去,本应与他"虚与委蛇"一番的宇文觉竟是直接翻脸,以强硬的态度下达了逐客令,仿佛他们才是大夏的主人。
"尔等放肆!"
"来人!"
见状,郑恂的脸庞便是迅速扭曲起来,眸子中涌现了些许疯狂,同时朝着后方招呼道。
一声呼啸过后,百十名手握兵刃的禁军士卒瞬间从署衙外涌进了院落中,朝着独孤信等人怒目而视。
咣当!
尽管敌众我寡,尽管身处"敌营",但训练有素的独孤信等人仍是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与对面的大夏禁军所对峙,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顷刻间,院落中的气氛便是骤然紧张起来,一股肃杀之感也得以在空气中迅速弥漫。
"哎呦,大冢宰,何至于此?"
"郑大人,何至于此?"
眼瞅着双方僵持不下,目瞪口呆的鸿胪寺卿张典心中便是咯噔一声,旋即硬着头皮,充当起了"说客"。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管是作为陛下心腹肱骨的郑恂,亦或者在北凉号称"国师"的宇文觉,今日但凡在鸿胪寺出现半点闪失,他这位鸿胪寺卿都难辞其咎。
与此同时,张典心中也不可避免的对身旁面色隐晦不定的郑恂出现了些许怨言,现在倒是有脾气了,昔日与北凉和谈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但面色狰狞的郑恂此时全无心情理会身旁的张典,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北凉大冢宰,心中好似有一个声音,不住在脑海中回荡。
昔日北凉大军在的时候,北凉人欺负他;如今北凉大军走了,北凉人还敢欺负他?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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