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脱身之法
同一时间,大夏皇宫同样灯火通明。
偌大的宫殿内,面色惊疑不定的李宏背负着双手,不断于窗柩旁踱步,时不时朝着外间望去,像是在等待什么似得。
宫殿角落,兵部尚书秦钦及户部尚书郑恂并肩而立,脸上的表情同样有些肃穆,大气也不敢喘,只是怔怔盯着李宏,宫殿内的气氛很是严肃。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走动声,使得殿内心事重重的众人纷纷朝着紧闭的殿门望去。
几个呼吸过后,殿门被缓缓推开,宫殿中的光亮瞬间透过缝隙,蔓延至黑夜,也将来人的面容照亮。
"臣安重荣,叩见陛下。"
深吸了一口气,身材魁梧的安重荣匆匆行至大殿中央,朝着迎面而来的李宏躬身行礼。
"免礼平身,"许是心急难耐,李宏不待安重荣叩首,便一把将其搀起,并迫切的追问道:"怎么样了?可是将人控制住了?"
镇北侯陈庆之坐镇边陲多年,手中握有赫赫兵权,乃是毫无争议的"封疆大吏",近些年隐隐约约间更是有了拥兵自重的架势。
此等局面下,他如何甘心放任陈庆之顺利回到镇北关?
"臣,有罪。"感受到空气中充斥的殷切和希望,御前大将安重荣心中不由得一苦,在李宏惊愕的眼神中叩首请罪。
嘶。
只一瞬间,倒吸凉气的声音便是为之响起,兵部尚书秦钦和户部尚书郑恂不由得面面相觑,届时瞧出了对方眼中的骇然。
至于李宏更是如遭雷击,忍不住朝着后退两步,单薄的身躯也是随之抖动起来。
"安将军,到底怎么回事?"此时殿中最为镇定的,反倒是老太监周顺,他一边搀扶着李宏回到龙椅,一边"善解人意"的问出了在场众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回禀陛下,退朝之后臣便尾随镇北侯一路回到了侯府。"提及此事,安重荣的脸上顿时涌现了些许落寞之色,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实道出。
镇北侯陈庆之虽然久在边陲坐镇,但在东京城中自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府邸,平日里也有下人家丁在打理。
因为李宏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故对坐镇边陲多年,且手中握有赫赫兵权的封疆大吏贸然动手,故而便授意他"见机行事"。
为此,他也没有兴师动众,调集城中的五城兵马司或者大夏禁军,而是亲自领着百十名心腹亲兵,将"镇北侯府"团团围住,打算等到入夜之后,再将镇北侯陈庆之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但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打算入府将镇北侯陈庆之"转移"的时候,却是发现陈庆之已然"人间蒸发"了。
通过对府中下人的审讯以及临时搜捕,他从陈庆之位于府邸深处的书房中骇然发现了一条布满着灰尘的密道,连接至街道另一侧的坊市中。
而镇北侯陈庆之,极有可能便是沿着这条密道,于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侯府,乃至于"功成身退"。
"你的意思是,镇北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故而提前在府中修有密道?!"喘了几口粗气过后,心中惊骇不定的李宏不敢置信的朝着眼前的心腹大将追问道。
陈庆之常年在边陲坐镇,十八年来从未回过京师,如何能够瞒天过海,挖掘这条密道?
须知,陈庆之府邸上的家丁婢女,可都是他昔年所赐,断然不会知情不报。
"敢叫陛下知晓,臣不敢妄言,但微臣仔细查看过那密道,怕是修筑的有些年景了.."尽管安重荣内心也觉得有些荒谬,但仍是硬着头皮,如实禀报。
刚刚那入目尽是烟尘,蛛网密布的暗道,一瞧便不是近些年的产物,至少也得有十余年以上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安重荣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细思极恐。
难道镇北侯陈庆之早在十多前便萌生了"反心",故而未雨绸缪,提前为自己想好了"脱身之法"。
"怎么可能?"
"镇北侯不是十年前,方才靠着御敌有功,被陛下晋为镇北侯吗,其府邸中怎么会藏着这样一条密道?"很快,兵部尚书秦钦便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转而失声尖叫道。
镇北侯虽是坐镇边陲多年,立有赫赫军功,但直到十年前,方才因为挫败了一次北凉精心酝酿的阴谋,被陛下"不情不愿"的封为了镇北侯,并在京中专门赐予了一座府邸。
按理来说,似"镇北侯府"这等专门用于赏赐有功大臣的府邸,通常都是经过了朝廷的严加检查,绝不会出现纰漏才是。
"陛下虽是将陈庆之封为镇北侯,但并没有另行赐予一座新的府邸,而是将其旧宅,升为侯府。"不待李宏出言解释,户部尚书郑恂便眼神狐疑的解答了秦钦心中的疑惑。
十年前,他虽然还不是掌握大夏钱袋子的户部尚书,但也担任了户部郎中一职,对于此事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旧宅?即便是旧宅,也不应该存在密道才是!"
"他那个宅子是怎么来的?"
"陛下,此事必有蹊跷!应当彻查!"
秦钦作为大夏的兵部尚书,名义上可以节制大夏全部的兵马,除却在镇北关"拥兵自重"的镇北侯陈庆之。
为此,他心中对于镇北侯陈庆之可是充斥着不满和忌惮,自是不愿意陈庆之顺利回到镇北关。
"彻查?"
"查个屁!"
出乎殿内众人的预料,在秦钦恼羞成怒的咆哮过后,上首的大夏天子李宏反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并冷哼道:"陈庆之那旧宅,是先帝赐予的。"
早在陈庆之受封为"镇北侯"之前,他便因其常年领兵在外而产生了些许忌惮和不满,故而刻意无视了过往的惯例,仅仅赐予了一个匾额,悬挂于其旧宅的门楣之上,而没有赐予一座符合朝廷规制的"侯府"。
如今来看,自己的刻意打压,反倒是在阴差阳错之下,让陈庆之逃过一劫。
"陛下,那咱们怎么办?"舔了舔有些干涉的嘴唇,安重荣御前大将心神不宁的追问道。
今日过后,陛下便算是和镇北侯陈庆之彻底撕破了脸皮,只怕日后的关系会更加剑拔弩张。
"哼,陈庆之如此大费周章,就是想阻拦朕和北凉和亲。"
"但朕偏偏不让他如愿!"
简单的思考过后,李宏便是一脸冷笑的开口。
虽说此前他对于镇北侯陈庆之突然无故回京的用意充满了狐疑,但经过今日的朝会,他心中却是隐隐多了一丝明悟。
若是他所料不差,这位坐镇边陲多年的封疆大吏估摸着是怕自己通过和北凉和亲的方式,间接削弱其手中权势,所以才百般阻挠。
"陛下的意思是?"
尽管安重荣心中已是猜到了李宏的想法,但作为一名"合格"的臣子,他此时必须要装糊涂。
"三日过后,由你亲率五千兵马,护送李承乾那个狼崽子和北凉使团归国。"
本来按照他之前和郑贵妃的计划,是打算随便应付北凉使团一番,将其送出大夏国境就是了,至于这一行人在盗匪横行的定州会遭遇什么,便与他无关了。
但如今来看,他却是要改变主意,确保李承乾和拓跋嫣能够顺利回到北凉,保证两国"和亲"能够顺利进行,从而令镇北侯陈庆之"养寇自重"的愿望落空了。
"微臣遵旨。"
尽管出于武将的直觉,安重荣内心仍是隐隐觉得,今日镇北侯陈庆之于朝堂上的举动有些意味深长,但眼下却不敢继续"无中生事",以免引火烧身。
毕竟镇北侯陈庆之若是真的不愿意见到大夏和北凉和亲,只需派遣部分精锐,埋伏在使团的必经之路,将其尽皆抹杀就是了,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以身犯险的跑到东京城?
这一系列的背后,定然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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