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快救命啊！这有人头烂了！
“咳咳咳……”丁泉山也被呛得不行，用衣领捂着口鼻，呜呜啦啦地说道，“哎呦艾力大叔，快别骂我了，赶紧跟我走吧，谢慧英在地里晕倒了！”
“你个勺子做什么缺德事儿了！”艾力大叔抓住丁泉山的胳膊，手上的力气用得极大，痛得丁泉山龇牙咧嘴。
“跟我没关系啊，我到的时候她就倒在地里，俩孩子围在她跟前哭，还把我吓一跳！”
丁泉山急得跺脚，“哎呦我的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杨云那个犟种不愿意我把谢慧英送去医院，你赶紧跟我一起过去，别把人给耽误了啊！”
艾力大叔半信半疑地松开丁泉山，示意他骑上摩托车。
“抱床被子吧，谢慧英身上衣服都是湿的，还有那个架子车，也找麻绳绑在摩托车后面，她人都不清醒了，在摩托车后面怕是坐不稳。”
“你这个牲口还挺细心的呢？”艾力大叔一边捆麻绳一边说道。
丁泉山直撇嘴：“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在前，我这人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的，再说了，我也就平时爱看点儿笑话，跟谢慧英不但没仇，还是老乡嘞，你说她本来就孤儿寡母的，自己再出点儿什么事儿，撇下仨孩子多可怜？”
“算你还有良心！”
丁泉山嘿嘿一笑，又一次将油门拧到了底。
艾力大叔看到了丁泉山最初看到的那一幕，小杨云抱着杨小妮，趴在谢慧英身旁哭。
这场面，尽管丁泉山已经看过一次了，依旧觉得心里直突突。
“小杨立还没回来？”丁泉山问。
丁泉山这一问，小杨云哭得更厉害了，杨小妮也是。
艾力大叔赶紧把俩孩子搂到怀里，同时空出一只手，去检查谢慧英的情况。
“是发烧了，还是赶紧送医院。”
其他的，艾力大叔也看不出来。
因为有艾力大叔在，小杨云终于肯点头了。
丁泉山和艾力大叔一起把谢慧英搬到架子车上，把人裹进棉被里的时候，才发现谢慧英的头磕破了，流了血。
“我嘞个乖乖！”
丁泉山刚要说话，被艾力大叔用眼神制止了。
“别吓着娃娃们。”艾力大叔低声提醒道。
丁泉山深吸一口气，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小云，你在这儿等你哥回来，然后去找热依拉，告诉她我们把你妈妈送去医院了，不要太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她。”艾力大叔为了让小杨云听懂，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进行叮嘱。
“哎呦我的叔，快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丁泉山急冲冲地说道。
摩托车再次“突突突”地上路，丁泉山既着急又担心颠着头上有伤的谢慧英，接近0度的大冬天，他迎着风开着摩托车，赶到医院时，却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摩托车刚开进医院大门，他就大声吼道：“快救命啊！这有人头烂了！”
急救室的大门关上，丁泉山才敢松一口气。
他想抽根烟定定神，烟已经含在嘴里了，却手抖得打不开火。
“咔哒。”艾力大叔帮丁泉山点燃了那根烟。
丁泉山顾不得客气，先猛吸了一口。
只是这口烟刚在嘴里过一圈，还没来得及吐出去呢，就有护士板着脸提醒他们，医院禁止抽烟。
想抽烟只能去医院大楼的外面，丁泉山还紧张急救室里的谢慧英，想了想，把烟按在地上熄灭了。
“你这个牲口……”艾力大叔顿了顿，改变了措辞，“你还算个好人嘛！”
“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吧？”丁泉山不服气地说道，“你看我这次不就说准了？谢慧英一个娘们是不是搞不定果园？这不是把自己搞病了？她要是早把果园转给我，带上钱回老家，这会儿说不定正嗑着瓜子看电视嘞！”
“不是的嘛！”艾力大叔不着急的时候，说话的特殊腔调又回来了，“我早就劝过她回老家里头去了，可她压根儿就不听劝呐，铁了心要试试，那成呗，那就由着她试一试好了嘛，看她能弄出个啥名堂来。”
“试不要成本吗？没有风险吗？”
丁泉山觉得这时候就该点根烟慢慢说，可惜医院不能抽烟，他只能搓搓手指，吧嗒着嘴回味一下刚刚的味道。
“就像现在，她不是受罪又花钱吗？医院可不是好进的地方，医生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钱啊！她家今年亏的还不够多吗？卖枣子挣的那点儿钱说不定都要搭进去！”
丁泉山话音刚落，就有护士过来说病情催缴费了。
谢慧英因为高烧昏迷，摔倒时磕破了头，现在已经用上了退烧药，头上有伤口需要缝合。
“你是她丈夫吧？快去把钱交了。”护士道。
丁泉山赶紧摆手：“你别乱说啊，她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你是她家人吗？”
“不是啊。”
“那你去通知家人缴费。”
护士把缴费单塞到丁泉山手里，又赶紧去忙了。
“要缴多少钱？”艾力大叔问道。
他出门走得太急，身上只带了几十块钱的零钱。
“预缴500块，不算多嘛。”
艾力大叔见丁泉山把钱包里的银行卡抽出来了，面带诧异地问：“你舍得替谢慧英缴费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帮谢慧英垫付，又不是不让她还了，就是让我再多缴点我也不担心她还不起，可以在承包果园的钱款里面扣出来嘛！”
“哦呦，你这人也真是的，到这会儿了还没对她家果园死心，咋就这么犟嘛！”
丁泉山嘿嘿笑了：“本来没什么想法了，但这不是机会又来了吗？我现在接手还更省事儿，前期工作谢慧英都给我做好了嘞！艾力大叔，等会儿你也帮我劝劝她呗，让她别在这儿瞎折腾了，趁着还没有下大雪，还没有那么冷，赶紧带着孩子回老家吧！”
艾力大叔闻言，陷入深思。
谢慧英这次是受凉发高烧，晕倒时把头磕破了，现在天气刚刚零度，等到下大雪的时候，气温到了零下几十度，那间刮大风还需要用篷布缝缝补补的棚屋，她和娃娃们住在里面能受得了吗？
“艾力大叔？行不行你说句话啊？”丁泉山催问道。
艾力大叔刚要回答，医院走廊的尽头忽然跑来一道小小的身影。
紧接着，又有一大两小闯入他的视野。
徐新东一拖三地带着娃娃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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