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12.0
在天问的超强数据计算处理能力辅助下，所有初步的相关研究信息已然上桌。唐辰分发了第二阶段数据采集任务后，正摩拳擦掌准备开始享用这份“饕餮大餐”，一通手机震动将他拽回现实，也将他激荡在胸口的兴奋感冲击得荡然无存。
正准备关机了事，待看清来电备注后，他十分讶异，而来电者反常的要求更是让他摸不着头绪。
对方原本温婉的嗓音里掺着急切，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唐医生，请问您现在有空么，我希望能和您见一面，聊聊今天的治疗。”
唐辰捏了捏发胀的鼻梁，无奈得很：“高太太，今天您也累了，要不明天......”
女人的态度却是一反往日的强势：“不，就现在，我接下来要跟您说的情况，相信对您的研究会有很大影响，您听完再考虑要不要下楼跟我见一面。”
“您说。”唐辰握紧手机，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女人争分夺秒，直接和盘托出：“其实今天我没有赶上您的治疗，所以如果您今天看到有我的参与，恐怕.......是高凌安排的。”
“什么？”唐辰惊恐万分，脑中一片空白：“我马上下楼.......您稍......”
等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那头只留下一串嘟嘟的忙音声。
等他一股脑冲下去，楼下却是空无一人。他又尝试再次回拨高太太的号码，那头传来的却是已关机的提醒。
不知何时悄然入夜，早已不见治疗实验刚结束时的蓬勃生机。黯淡无光的夜幕配上晚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像一首萧瑟又冷寂的奏鸣曲。
是恶作剧么？
唐辰的大脑自动剔除了这种可能，相反，他心底潜藏的疑团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顾不上一身的冷汗，扭头往回走，步子越来越快，直到忍不住跑起来。
数据室里热火朝天，数名心理学领域的专家和爱默生团队的数据分析师还在认认真真埋头工作。
进门前，他潦草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故作镇定地拍了拍手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大家今晚辛苦了，今天就到这儿，大家先回去吧。”
爱默生的项目经理甚是不解，依稀记得这位唐医生可是比他们还要着急，出去一趟怎么就换了个人似的，忙问道：“唐医生，进度过半了，今晚我们加个班一定能把您要的数据都整理好。”
唐辰在众人的注视下回到自己座位上悠哉哉地喝起了水，大手一挥，佯装淡定：“我刚才咨询了几位专家，可能需要略微调整下接下来数据采集的方向，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今晚最终确定好采集方向，明天再开工。”
“放心，我和高总说过的。”唐辰又补了一句。
项目经理这才松了口气，收拾完带着团队成员一起离开。临出门前折回来，看似提醒实则警告：“唐医生，高总仅仅是作为项目的陪同测试，他的数据是加密锁定的，没有高总的允许是不能被开启研究的。”
“明白，李总，谢谢提醒，今天一天辛苦了，”唐辰应对自如。
“那唐医生，我们也先走了，”见唐辰要调整方案，剩下几位医生也不再逗留。
“好，辛苦各位，明天我请客下午茶。”唐辰一一点头寒暄。
就在刚才冲上楼的短暂时间里，他也在心里做出了个疯狂的决定。
待确认所有人都离开后，唐辰蹑手蹑脚抱着电脑下楼，悄悄按开了VIP诊疗室的密码门。
他很庆幸为了保护隐私这一层没有安装摄像头，自然也方便了他的行事。
刚才高太太的那通电话，再配上许栀之前问他的奇怪问题，迫使他想要对这场治疗实验中潜藏的真相一探究竟。
如果高太太没有参与治疗，那么高凌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亲力亲为，是为了体验，还是监视他的项目进程？显然这两个猜测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定。
爱默生的项目多如牛毛，投资上亿的大型项目更是不少，若不是为了陪同爱人，那么高凌的参与和隐瞒就显得十分反常。
未知带来恐惧，唐辰既害怕自己成为高凌资本棋盘下的陪葬品，又担心会置那几位无辜的患者于危险之中，虽然他暂时还想不通高凌乃至整个爱默生能利用自己这场小小的治疗实验图谋什么。
但所幸他留了后手，虽然高凌对自己参与的数据共享区域做了加密处理，却忽略了为这间VIP诊室的接口设备进行加密，这是他唯一的突破口，而VIP诊室的进门密码早已在启用前就被他偷偷添加了自己的权限。
他很确定自己在观察室了解的前期密室环节中，高凌的反应并无反常，唯一能接近真相的就是最后一关绝对加密的单人对话。
于是他调出了确切掉落的空间节点，摘下手表，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身上没有其他影响脑机连接的物品，而后迫不及待平躺在高凌刚才测试的这台最新的脑机接口仪器“智脑”上。设备启动，他闭上眼，放缓呼吸，任由一股酥麻的电流感缓缓注入脑中，最终将他一把拽进意识空间。
待他睁开眼，却没有直接掉落在既定的空间，周围漆黑一片，他好似陷入了凝胶状的海洋，被包裹揉捏着近乎失重，快要窒息。
他奋力蹬腿，伸手，试图冲破，却无济于事，直到有一道似远非远的机械音响起：“请输入实验序列号。”
实验序列号？这是什么鬼？
而这时他猛地想起许栀提到的2026次茧房实验，于是尝试着从嗓子眼挤出声音：“2026次......茧房实验。”
那个冰冷的声音紧接着回应：“登录中。”
下一秒，光从满是漆黑的空间里撕开了一道口子，将他自然而然地吸入另一个空间，这一次四肢的落地感明显，他几乎是被砸在地上，最先落地的半边身子生疼。
待他踉跄起身，总算心中稳了几分，四面熟悉的二进制数据墙是治疗实验的最后一关。
一扭头，不知何时出现的高凌就施施然站在他面前，吓得他双腿打架，绊了一跤，后仰着摔了下去。
“高......高总？”他尝试着喊了声，高凌却是站在原地盯着前方的屏幕，对他的造访完全没有反应。
唐辰依旧有些腿软，步子迈不稳，晃晃悠悠，试探着伸手在高凌眼前晃了晃，见他丝毫看不见自己，这才确定眼下这一段场景是高凌最后一关的影像而已。
虽然是在治疗实验中，但显然高凌所看到、听到的，绝对不是唐辰设计的环节。
唐辰仔细听了之后发现他像是在跟什么人对话，而此刻站在上帝视角的他恰好能清晰地听到对话内容。
那个声音和先前询问实验序列号的声音完全一致，冰冷到毫无情绪起伏，却是他自从和爱默生合作以来天天都能听到的声音-天问。
天问说：“希望您满意这次的实验成果。”
待看到天问展示的实验数据后，高凌眉宇间仅剩的不忍烟消云散，转而化作惊喜点亮了眼底的愁云惨淡：“很好，复刻还原程度达到98%，明天开始测试智脑3.0数据交互传导。今天先完成模拟演示，晚上把融合后的潜在风险排查报告给我。”
天问：“好的，指令收到。”
此时此刻，唐辰发现四周浮动着一页页实验数据报告和一幅大脑神经活动实时投影，高凌伸手在虚空中抓取了几份摊在眼前来回认真比对，随后发布命令：“今晚再给阿宁做一遍全身扫描检查，确保明天数据交互万无一失。”
天问重复：“好的，指令收到。”
高凌正看得投入，天问发出警报：“智脑监控中断，高太太恢复清醒，正准备从后院出逃，是否需要拦截？”
“不用，”高凌冷哼一声，似是对一切尽在掌握，“也就最后一晚了，由她去吧，会有人跟着她的，通过她把消息透过唐辰也省得我再找机会。反正芯片在脑子里，她做什么都一目了然，明天数据交互结束后就彻底安分了。”
此话一出，唐辰只觉得毛骨悚然，虽然这段对话听得他云里雾里，但由内而外迸发的恐惧感在提醒他，高凌所策划的一定违背人道。
他尚在冷汗浸润下若有所思，突然眼前的画面一晃，如断电一般骤然黑屏。
再次亮起，高凌不见了，只剩下四周空荡荡的数据墙和孤零零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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