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伤口
特尔利斯小镇边缘，直通费德村的入口处，警察们或分散，或聚集，把守住了这里。
为了保险起见，克雷孟特和拜伦两人，调集了更多的警力，分开看守其他大大小小的入口，防止那位戴面具的神秘人绕路混进特尔利斯。
入口的不远处，克雷孟特半蹲在地上，而在他的前方，是那位身体腐烂，还未治疗好的警员文森。
此时文森被同伴压在地上，疯狂地挣扎，并伴随着一声声仿佛不会停止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真的好痒！好痛！”
就在刚才，文森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抓破了那才堪堪清除掉虫豸的腐烂伤口，浓郁的恶臭味和黑血顿时流出，令人作呕。
戴上手套，克雷孟特又拿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文森左肩下的黑血。
等黑血渗透纸巾到一定程度，克雷孟特拿起纸巾，仔仔细细看了看黑血。
这确确实实是血，不是类似脓水一样的事物。
难道那颗子弹不具备杀伤力，实质是由某种污染凝聚成的？
正当克雷孟特思考时，穿白色大褂，斜挎木箱的萨琳娜小跑而来，边喘气边询问。
“怎么了？克雷孟特先生。”
她一直在附近待命，刚收到警察传来的口信，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你看看吧，他似乎中了污染。”克雷孟特用火柴引火，把满是黑血的纸巾烧成了一小块灰烬，便给萨琳娜让开了位置。
萨琳娜点点头，无视了文森的疯狂，检查起对方的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后，萨琳娜五官紧锁，下了定论。
“是污染，接近‘较大’级别。”
42号调整查局当污染严格分为5个等级，从小到大依次是：无害，一般，较大，重大，特大。
而“较大”这一等级，正处于五个等级的中位，是一个很特殊的等级，定义是污染到达了社会安全的临界点，随时都会爆发产生灾难，需要重点观察，保护，甚至是清除。
“能清除吗？”克雷孟特在一旁问道，表现得很冷静。
他当然也会清除污染的手段，这是调查员必须具备的能力之一，但他会的很少，能解决的问题也很有限，不如精学的萨琳娜。
萨琳娜不太确定地摇头：“我试试……”
随后萨琳娜打开木箱，从中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划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血液缓缓流了出来。
她当即把受伤的食指放在了文森的伤口下方，新鲜的血液粘在腰上。
不过多久，文森的伤口涌出一只只细长的，幼小的，红头白身的虫豸，想要汲取萨琳娜的鲜血。
萨琳娜连忙收回了手。
这样的虫豸通过她食指的伤口进入身体，她绝对会被污染。
其他默默观察的警察见状，纷纷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神情复杂，变了又变。
有忍受不了这一幕场景的，更是慌张后退。不敢多看。
“这样行吗？”克雷孟特看萨琳娜还是一脸愁容，不放心地问道。
“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只是引出靠近伤口的蠕虫，不能引出身体内的全部。”
“最棘手的，是这种蠕虫老师没有讲过，我也没在任何书上看到过，根本无从下手。”
末了，萨琳娜感慨了一句：“这里太过偏僻，条件太差了。”
克雷孟特点点头，没有强求。
萨琳娜话语间的意思很隐晦，眼前这位叫作文森的警察基本是没救了。
而所谓的条件太差，不是缺乏高端的医疗设备，或者是专业的医疗人员，这些在严重的污染面前，很难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真正差的条件，是非凡条件太差。
只有非凡才能对抗非凡，只有污染才能对抗污染……
见两位调查员不再开口，旁边沉寂许久的警察局长拜伦问：“怎么样，克雷孟特先生，萨琳娜小姐。”
在特尔利斯小镇，每一名警力都很重要，都很宝贵，如果可以，他不想失去。
克雷孟特没有说话，重重拍了下拜伦的肩膀，就走到了一边，让萨琳娜继续处理。
不管怎么样，人只要还活着，还是一个真正的人类，他们就会竭尽全力去救……
这时，小镇入口传来了把守警员的喝问声。
“站住！姓名，年龄，来自哪里，来镇上干什么？”
克雷孟特一怔，这是他给警员吩咐的，不管是谁现在想要进入特尔利斯，都要进行一轮盘问，没有异常后再放行。
是谁？自顾自想着，克雷孟特迈步走到了入口旁，就看见了一位身材修长，左手绑着带干枯血迹的绷带，穿着麻衣，浑身脏乱不堪，看不清容貌的人。
乞丐吗？还是遇到了困难？克雷孟特没有太靠近，站在一边静静观察。
很快，那乞丐模样的人依次回答道：“我叫库恩，24岁，家住费德村，来镇上办点事情。”
“什么事？”负责询问的警察追问道。
那人犹豫一阵，语气带着不好意思地回答：“乞讨……”
警察平静点头，乞丐他在镇上见得多了，没什么特殊感觉。
随后他看向克雷孟特，用眼神询问是否放行。
克雷孟特不着痕迹地同意，但当那名乞丐从他面前几米远的地方走过时，他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乞丐绑着绷带的左手上。
左手绑着绷带……克雷孟特在心中低念，表情猛然一怔，想到有类似条件的人。
梅林·科波菲尔。
他一边向前，一边出声叫住了乞丐：“你先别走，等一下。”
乞丐没有多余动作，疑惑扭头：“有什么事吗？警官。”
“没什么。”克雷孟特笑了笑，没有多说，等他随手抓起乞丐的左手才说道：“我看你手受伤了，绷带那么脏也不换，会感染的，我给你看看吧。”
说着，克雷孟特强硬地解开了绷带，看到了掌心上有一道斜横着的刀口，且已经结痂，快要好了。
居然不是……
他清楚地记得，梅林左手的伤口是正竖着的，与这道伤口完全不同。
“警官？”乞丐看克雷孟特出神，有意呼唤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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