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调查
“嗯……”回过神来，克雷孟特放下乞丐的左手，笑着说：“快好了，没什么问题，不过下次要注意，绷带不能反复使用，会污染的。”
“知道了警官。”乞丐愣愣点头，然后又指了指道路前方。
“我可以走了么？”
克雷孟特后退一步，视线全落在乞丐的身上：“当然，路上注意安全，现在小镇不太平。”
“谢谢。”乞丐点点头，刚踏出一步，却又抬头扭身，露出了自己的样子，是一位大眼睛，高鼻梁，瓜子脸的青年。
如果不是脸上沾满了灰尘与泥土，缺少体面的衣服，一定是一位光靠容貌就能让无数少女追捧的少年。
“警官，镇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彻底看清乞丐的脸后，克雷孟特相比之前，表情自然了很多，严肃地叮嘱道：“出了命案，死了三个人，凶手还在逃，有什么线索可以去警察局告诉我们。”
“我会的。”乞丐再次轻轻点头，离开了小镇入口。
等乞丐走开一段距离，克雷孟特来到两名警员的旁边，小声说道：“悄悄跟着那个乞丐。”
他总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那个乞丐有问题。
“是，克雷孟特先生。”两位警员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乞丐身后……
“呼……”乞丐打扮的梅林松了口气。
他完全没有想到警察会在离开树林后守住小镇入口，在他发现时，想转身返回已经来不及了，那样必要会引起疑惑，甚至是追击。
没有办法下，梅林依靠着刚改变的模样，准备接受检查。
起初一切顺利，问题都一一过关，但在克雷孟特靠近的时候，梅林心跳本能地加快了，左手被牵住时则更为剧烈。
好在梅林反应飞快，利用“无形者”的能力改变了伤口的位置，才勉强通过克雷孟特的检查。
走到街道尽头，梅林连转两个小巷，甩开了跟踪而来的两名警察。
他一直精神紧绷，有注意身后，当然看到了警察的小动作。
随后梅林进入了一家衣帽店，在店员嫌弃的目光下，挑选了一套价格适中又体面的衣服，装在口袋里。
那是一件多口袋的棕色风衣，配同色亚麻长裤，和圆顶礼帽。
接下来，他找了一家旅馆，准备好好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站在旅馆房间的全身镜前，此时梅林已经洗过了澡，正仔仔细细打量着镜中改变模样后的自己。
“真没想到，我随便改了一下，居然这么好看……”梅林难得地自我夸奖了一句，便再一次改变起自己的模样。
他现在的样子太引人注目，要换一个大众的，平平无奇的普通面容。
很快，一个脸庞圆润，眼睛微小，鼻子略有塌陷，嘴唇相比正常人较厚较长的普通青年模样出现在了镜中。
“我开始像是怪物了……”调试好容貌，梅林回忆起改变容貌的过程，那不断扭曲移动的五官，让他自己也觉得害怕。
整理好衣服，收好情绪，梅林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既然警察在小镇入口把守，难道就没有看到安格斯吗？安格斯那样奇怪的装扮，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调查的。
那么安格斯一定会换偏僻的路口进入小镇，或者是利用自己的非凡能力通过，再或者先躲藏起来……
会是什么呢？
由于可能性太多，梅林没有再浪费精力去想，也打消了拦截安格斯的想法。
他走出旅馆，招了一辆马车，在警察的又一次检查下，成功且顺利地出镇，来到了费德村的入口边缘。
梅林没有入村，让马车夫在原地等待，自己便迈步上山，进入了树林。
没过多久，他看到了那承载自己不少回忆的隐蔽小洞。
“阿普顿叔叔……”
不由地，梅林略有伤感，低声念了一句，整个人都显得低落无神。
“呦呦！”
突然，一道鹿鸣声在狭小的山洞内回荡，层层叠叠传到了树林。
“嗯？”梅林一怔，来不及多想，就看见山洞内冲出来了一头体型壮硕的公鹿。
公鹿脑袋低垂，顶出一对大角，四蹄有序而有力地运动着，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感的声响。
“这……”梅林眼睛微眯，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又连忙闪身避开公鹿的攻击，同时迅速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对准公鹿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命中公鹿左肩，带起一个狰狞的血洞。
梅林没有因命中目标而惊喜，又或者是放松警惕，因为公鹿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稳住身形后，转身又朝梅林冲了过来。
这次梅林有所准备，双手紧握左轮，对准公鹿的脑袋开枪。
砰！
公鹿身体一怔，停止了奔跑，不过几秒后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梅林深深呼吸着空气，缓解着情绪，随后便收起了左轮手枪，一边朝公鹿尸体走去，一边自顾自感慨道：
“好在这是树林里，偶尔有枪声很正常，不然我又要逃跑了。”
来到公鹿尸体面前蹲下，梅林边查看，边觉得可惜。
“体型这么大，换以前卖了，够我用一周的了。”
检查一阵，梅林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山洞，眼光有些疑惑。
通常讲，不管是公鹿还是母鹿，性格都是温顺的，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领地受到入侵，或者是幼崽受到危险。
但显然，目前的情况并不满足这两项条件，
“嗯？”梅林收回视线，猛然看见公鹿的眼睛是腥红色的。
如果是以前，他会认为这是某种疾病，可现在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非凡。
而关于非凡，梅林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叔叔阿普顿·科波菲尔。
梅林神情凝重地起身，缓步走进了山洞。
山洞里漆黑一片，只靠照射而来阳光提供光线，不过也勉强够用。
来到洞内泥土松软的位置，这里是梅林亲自埋藏自己叔叔的地方。
“抱歉了，叔叔，相信你知道的话，一定能理解我的……”
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梅林心有愧疚，但他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他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法兰克和安格斯都那么在乎阿普顿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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